这样一来可以说当地的人把自己的责任摘的干干净净。
这当然会让沐恩觉得非常的愤怒,这种只会找些方法让自己独善其身却不想着如何履行自己的责任,与他历来看到和学习的标准是完全是两个极端。
只要先把自己的责任摘清楚,剩下不管做成了什么样、结果如何,都可以说已经尽了力,怪不到自己身上。
最可恶的是,即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是无耻的谎言,也没有办法从任何程序性的方面去制裁他们。
世界本非如此,也本不该如此。只是因为某些人垄断了话语权,而监管之人也对此缄口不言,所以才让他们可以如此猖狂。
劣化,便由此为土壤,逐渐的发芽。
可是对此,沐恩实则也无可奈何,并且甚至因为之前闹得那件事情,他基本上是被软禁了起来。
因为情况他又在此多停留了一天,而高塔的指示在第二天就传达了下来,让沐恩先返回学院。
这样一来,虽然沐恩非常的不情愿,还是被当地的统治者用非常隆重的方式将他“护送”了出去。
沐恩回望,这群人是真的不含糊,直接将他们送出了行省,礼遇可以说是相当之高了。
这些士兵并不知道真正想原因,他们只是在执行上峰布置的任务。这些士兵对他还算是相当客气的,都是平民的子弟,所以希望可以通过当兵这样高风险的方式拼命然后获得晋升的机会以此来改善自己的家庭处境。如果足够幸运,甚至可以有机会住进上城区。
大部分都上升渠道早已被贵族垄断,他们也明白这一点。但是那些或许是真的又或许是当地的贵族们刻意放出来的幸运个体正散发榜样的光芒激励着他们。毫无机会的生命只会激发猛烈的反抗,但是就如同围城必阙那样,那些希望明知道很虚假,却还是会被他们自然而然的当成生命的全部。
沐恩之前曾经来过这里,而且次数不少。但是实际上他从未如此深刻的参与或者说是了解当地的生活。只是,曾经对于这里的了解只是通过迦尔纳的口中道听途说而来,那个时候沐恩甚至还会觉得他太偏激,也不多不少的为当地的统治者开脱两句,大意是让迦尔纳相信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云云。
但是这次,当沐恩亲身感受过之后他觉得自己恐怕这辈子再也不会说这种话了。
这里与中原腹地的差别实在太大,沐恩只能无奈的感叹。
并且也因此格外的钦佩迦尔纳,竟然可以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生长起来,并且仍然尽可能的对其他人保持善意而非功利的态度。
只是,就如同幽魂罕所说的那样,你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其实并不知道也无法面对人心的丑恶。迦尔纳也曾想过要放弃他独自逃脱,但是能够成为如今的这个样子,沐恩真的也功不可没。
久入芝兰不觉香,但那是因为自己也变得清香四溢了。
最开始的时候,迦尔纳那样尽心竭力的追求白鹭家族的伊丽莎白,其实也不过是为了能够攀上高枝,成为日后复仇的助力。
只是事到如今,很多事情也已经发生了变化,只是那些变化,旁人或许无法察觉。
沐恩叹了口气,为难这些恪尽职守的士兵没有什么用,放狠话、恳求,不管是怎样都没用。他们不过是那些自诩为掌权者手中有着不同价值的棋子。
他们即便有自己的思想,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当他们的思想与决策者不统一的时候就会被消灭掉,而稀少的个体也没有办法凝聚出足够的力量。
沐恩看着他们,忽然想到——若裁决者仍是当初的那群裁决者,或许会杀得这个行省的上城区鸡犬不留。
可惜,时代或许只会变化,而不存在进步,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凭借古代文献中的那些只言片语,憧憬曾经那些美好的时代。
所谓的人心不古。
可君油何曾见过古人?
那些好的事迹,即便本本分分的全数真实,也只不过是整个世界的冰山一角。昼夜之下无新事,都只不过是仓鼠轮上奔跑的愚昧者罢了。
小天使决定不想这些东西,而是返回学院。他其实并不想回去,但是在这里干耗着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恐怕在他离开之后,哪里会穿出某些类似于他丢下了自己的战友独自离开的奇怪谣言。
……罢了,多说无益。
“你可是够厉害的。”管道上,出现了一位身着白袍的身影,看起来那个人早就知道自己会出现在这里,所以特意再次等候。
“张伯伦老师。”那张俊美的脸别人就是想模仿也模仿不来,沐恩叹了口气,有些性质阑珊的感觉。
张伯伦看着他,似乎是有些感慨,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沐恩也才那么大点,现在都要和自己一般高了。
时光的流水果然从不会停下他的脚步啊。
“别这样垂头丧气的,如果我在你这个年纪做了你这样的事情。肯定会抬头挺胸用鼻孔看着所有人。”张伯伦微笑道。
“您就别调侃我了。”沐恩摇头道。
“从高级魔导师手底下逃出来,这种能力不是谁都能拥有的,所以我说的话可不能算是调侃啊。”
“您说的是这个事啊。”沐恩笑了一下。
“另一件事我也有所耳闻,这种事还是少做为妙。你知道吗,你已经上了整个摩印行省最不受欢迎的人名单了。”
“这种奇怪的榜单也是魔法师报的那些人排出来的嘛?还真是有够无聊的。不过也挺好,我求之不得。”
“可不是魔法师报拍出来的,是我的一个学生告诉我的。对了,我来可不是接你回家的。”
“啊?那是送我上路的吗?”沐恩玩笑道。
“嗯……某种程度上来水可能真的是呢?我是来向你发布新任务的,顺便护送你一段路,有些地方可能不太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