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怜的小乞丐,正是随李云一同来到同州的小李子,而那仆人则是暗卫安插在谢府的眼线。
这名暗卫接到任务后,趁着晚饭时候与同伴们好似无意间说出,“听说了吗?咱们大齐军爷俘获了一名张姓唐官官眷,那模样美的,跟天仙似的!”
“你就吹吧,你见过天仙啊?”另一个仆人拆台道。
“没见过,不过真的好看极了......”暗卫装作憨厚、嘴笨,吱吱唔唔起来。
“食不言!这是咱们谢府的规矩,下次再被我发现少不了一顿板子!”谢府管家正好经过,训斥道。
一群仆人顿时变得唯唯诺诺,显然谢府规矩极严,这管家也不是善与之辈。看着仆人们的畏缩,管家好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才趾高气扬的走了。
这日刚刚日落,就有一位富商来到谢府门前求见,“这位兄弟,在下专程前来拜访谢司马,鄙人姓王,麻烦通传一二。”
门前小厮一愣,显然不认识此人,就在将要赶人之前,富商将一块银子塞到小厮手中,同时递上一张名帖,又笑着抱拳道:“有劳了!”
守门小厮这辈子都没摸过银子,顿时欣喜若狂,马上换上一副有些讨好的脸色,应承道:“您请稍等。”
他可是谢府的老人了,是能入得谢瞳书房的,只听他在书房门外恭谨禀道:“老爷,门外有一贵客请见。”
“谁啊?”一道悠悠之声传出。
“小的不知,只是此人面相非富即贵,故不敢怠慢,这是他的名帖。”
“送进来吧。”
得到谢瞳的许可,小厮轻手轻脚进入书房,递上名帖。
谢瞳带着疑问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是一串长长的礼单,慵懒之态瞬间竟有些兴奋,因为那礼单太丰厚了。
“快快请进来!”
谢瞳很好奇这是一个什么人,不过有一点他是确信的,此人必是有求与己。
“先生请随我入府。”
小厮很快回到大门前,拿出积攒一年的殷勤对富商说道。
随着富商迈步进入谢瞳的书房,小厮将房门关上,富商才对满脸好奇的谢瞳自报家门道:“在下河中镇王帅密使!”
真是石破天惊之语!平日向以涵养自负的谢瞳也陷入了短暂惊呆中。
“谢司马稍安勿躁,在下此行是带着善意的。”
富商紧跟着安抚道,免得谢瞳惊慌之下喊人,那样自己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谢瞳缓过神儿来,又听此人提及“善意”,再看看礼单,就按下心中的疑问与惊慌,佯装镇定说道:“先生请讲。”
“我家王帅早就仰慕朱将军的威名,想要与朱将军结下秦晋之好,日后若唐军胜,王帅愿意保举朱将军为河中镇副帅。
如若大齐占了先机,也请朱将军念在姻亲份上照拂一二,而谢司马是朱将军之谋主,向来言听计从,故在下奉王帅之命前来叨扰,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富商倒也爽快,直明来意,看来是对自己的提议很是自信。
谢瞳眼珠一转,心中顿时恍然,看来是王重荣想给自己留条后路,而且尚不知大齐内部详情,倒是可以利用一二,毕竟对于我们也同样是一条后路。
心中算定,亲切的笑容突兀显现,好似多年未见老友般热情道:“好说,好说,此事包在谢某身上,只是不知是何人嫁与我家将军?”
“此人乃是王帅的外甥女,只是......”富商好似有难言之隐。
“但说无妨,虽然我家将军爱美,但有谢某在,纵是容貌略差也不是问题。”谢瞳显然理解差了。
“容貌倒是极美,只是王帅的外甥女此时正在贵军之中......”富商只好实话实说。
“哦,原来如此啊!”
富商从衣袖中连忙再次抽出一张礼单,“有劳谢司马了!”
眼角故意瞟了一眼之前那张,其中之意自是此张礼单不差分毫,这礼可就不得不称为重了。
“些许小事,包在谢某身上,先生静等佳音就是。”
谢瞳见对方诚意十足,索性应承下来,对于劝服朱温确是心中有数,毕竟自家人知自家事,朱温眼下的处境也是十分不好。
待将富商礼送客房休息后,谢瞳叫过来管家,询问王惠之事。
管家正好想起之前仆人们私谈之事,好像隐约能够对上,就如实回复了谢瞳。
“你速去查明此事。”
谢瞳给管家布置了任务,而自己则思索起如何劝说朱温这个真正的重头戏。
有了仆人们提供的线索,这管家办起事来倒也干净利索,很快就给谢瞳回了信。
之后的事情就是此前“弄月轩”中谢瞳与壮汉的一番对话,而那壮汉正是伪齐同州防御使朱温。
潜伏在谢府的暗卫,通过守门小厮和管家无意中透出的只言片语,已然猜出此富商必是王重荣派来的,所谈之事也必与王惠有关。
至于暗中与朱温结盟一事,尚不知晓,这才有了李云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