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呢,你在哪儿?”
“哦,我回到酒店了,今天太累了。”小南说。
“晚上演出顺利吗?明天回来吗?”严寒问。
“还好,这个舞跳过很多次了,明天下午还有一场,看明天搞完如果早的话就回学校。”小南说。
“哦,你是跟刘露一起住吗?”严寒问。
“是啊。”小南说。
“好,睡前记得把门反锁好,猫眼记得合上,窗户稍微开一点儿,不要不透气。”严寒说。
“好,门反锁了,但是开窗有点儿吵。”小南说。
“开一点儿,不用太大,吵也总比不安全好。”严寒说。
“好。”小南说。
“那你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得累呢,晚安。”严寒说。
“嗯嗯,晚安。”小南说。
小南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准备关灯睡觉,发现刘露正在整理东西,就问:“刘露,还不睡啊?”
“小南,正要跟你说呢,我潭州的亲戚一定要我去她家里睡,说好久没看到我了,我正准备过去呢。”刘露说。
“这么晚了,还去啊?什么亲戚啊?这么晚打车也不安全啊。”小南说。
“哎,我也不想去,就是我妈这边的一个姨妈吧,非要我去……”刘露说。
“那我下去陪你叫车吧。”小南说。
“不用不用,小南,你都穿着睡衣了,你睡吧,不好意思今晚不能陪你啦。”刘露说。
“确定不用?”小南问。
“真的不用,你睡吧,有车来接我。”刘露说。
其实面对刘露这个拙劣的谎言,小南也不想再往下深究了,哪儿有亲戚夜里12点要一个女孩子去她家睡觉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东西看破不说破吧,毕竟都是自己的选择。
最后一天的演出依旧匆忙而辛苦,小南晚上一个人睡宾馆有点儿害怕,一晚上也没怎么睡好,她想赶快结束演出坐最早的一班大巴回去。最后一场演出在下午6点结束,此时外面飘起了小雪,在小南的印象中,江南已经好几年没有下过雪了。
严寒也一晚上没睡好,由于放心不下小南,一大早就坐上大巴赶往潭州,为了让小南顺利演出,严寒一直没有出现,而是默默地在暗处看着小南,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好不好,会不会让小南觉得不好什么的,但是,在内心的驱使下,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下午整场演出,严寒一直都在会场的最后一排坐着,这是他第二次看小南跳舞,他惊叹于小南在舞台上的自信与专业,享受作为观众在台下观看的过程,小南这场跳的是芭蕾,只见她舞姿轻盈,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严寒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在小南用每一个肢体语言恰到好处去诠释着一个个故事的灵魂的时候,她的眼神,她的情愫,她的每一个回转,都是那么美。严寒被小南震撼到了,这是一种强大的精神画面,阵阵掌声背后,是小南十几年的点点积淀。
小南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完成了整个演出。演出结束后刘露和领导、演员们合照,与甲方单位结算演出费。
“我在台下看了你的舞蹈,太美了。”严寒给小南发了个短信。
“啊?”小南惊道。
“啊什么啊,不允许我看啊?”严寒说。
“你来了?你在哪儿?”小南问。
“我在最后一排找了个空位置,但是看得很清楚,你跳得太好了。”严寒说。
“真的吗?我觉得今天发挥得还不算好。”小南说。
“这还发挥不好啊?你要超水平发挥是不是要上春晚了?”严寒说。
“哈哈,我倒是想去,你帮我联系联系呗。”小南说。
“没问题,我找今年春晚的导演说说去。”严寒说。
小南从后台跑了出来,她一眼就发现了严寒,就大方地走到严寒跟前,说:“今天结束有点儿晚了,我们去吃东西?”
“好啊,你想吃什么?”严寒问。
“到潭州了,去吃臭豆腐和麻辣烫吧。”小南说。
“好啊,那走吧。”严寒说。
看着小南如释重负的样子,严寒开心极了。
严寒忘不了那天晚上,他觉得那天晚上在潭州吃过的所有小吃,都是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小南还邀请严寒第二天去黎洲玩儿,说要给严寒介绍自己老家的美景、美食,自己上过的小学、中学,严寒欣然应允。
晚上,严寒在小南入住的酒店开了一间房,小南很疲倦,很快就入睡了,严寒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内心有个声音一直在问严寒:“严寒,你还在等什么呢?”但是同时又有另一个声音在提醒严寒:“严寒,小南这人就是这样的性格,她也许对谁都这样,你还是再有把握一点儿再说吧。”天人交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严寒最终抵挡不住困意来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两人从宾馆叫了个回头车,就前往黎洲。
黎洲在江南省也算是经济强市,尤其早年间铁路建设甚至抢了省会潭州的风头,要想富先修路,何况黎洲先修的是铁路,所以城市建设也搞得明显比省内其他地级市要更好一些,与潭州一样,湘江在黎洲转了一个弯,把黎洲分为一江两岸,严寒喜欢有水的城市,有水就感觉有了灵气,也让人豁然开朗。这是严寒第一次来黎洲,小南今天显得精神很好,到了黎洲,换上一台本地的出租车,小南跟司机说:“去二中。”